黑蜜糖

我知这世界本如露水般短暂

 

[狯善]你和我

预警:

原著线if的狯岳非自愿鬼化善逸带孩

字数1w+  ooc,不存在逻辑

私设鬼师兄设定有

文名和内容不符

写完就要半条命,不想检查错字和病句

其实就是可怜小善和他家猫(打情骂俏)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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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妻善逸是认真觉得自己还没有睡醒,还在梦中。


眼前一切超出自己的可理解范围,他的爷爷桑岛慈悟郎在一大早到访鬼杀队总部,拦在想要偷懒的自己面前,还背着一个木箱——善逸太熟悉这玩意,他的同期好友灶门炭治郎就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爷爷怀里抱着的——


“这是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蠢货,太吵了!”碍于双手都没有空闲,桑岛慈悟郎只能大声呵斥我妻善逸。


“可是,可是,”我妻善逸睁大眼睛紧盯着桑岛慈悟郎抱着的……该说是人吗?明显不是人,即使身形看起来像人类四五岁的小孩,但他脸上青黑色的斑纹、嘴里裸露出来尖锐锋利的牙以及奇异色彩的藏青竖瞳都指明这是一只货真价实的食人鬼。


而且,是长的很像自己混蛋师兄的鬼,他脖子上还挂着狯岳同款的勾玉。一个可怕的猜测随之浮现,善逸颤抖着发问:“爷爷,这是狯岳的私生子吗?话说为什么会变成鬼啊?”


仅用一句话就点燃了那只鬼身上的火气,我妻善逸实属在某些方面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天赋,他木材成了精,开口就是职业级的点火水平。恶鬼怒目圆睁,一副尖牙被他咬得作响,如果不是桑岛慈悟郎禁锢着他的身体,只怕早就扑在我妻善逸身上发难。


身体不能行动,但是至少有一张嘴:“你这个垃圾!”


语气恶劣得太过熟悉,毫无疑问是狯岳师兄本人,我妻善逸这次是真的停止思考,桑岛慈悟郎教训狯岳不准对师弟口出恶言,狯岳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亲眼所见如此不可思议的诡事,我妻善逸没能忍住,当场下腰在地上滚来滚去。


“不是吧不是吧!这是梦,这一定是梦!如果是梦快让我醒过来啊!狯岳怎么会变成鬼变成小孩被爷爷带过来啊,开什么玩笑!?再说现在是白天吧,还是在白天出现的——?噫呀!”


“给我起来!”桑岛慈悟郎是真的拿两个弟子毫无办法,也没法像往常一样使用非常手段让善逸安静,他尽量语气温和:“这不是梦,狯岳已经变成鬼了,很特殊,我现在来,除了给主公大人做担保,还需要托付点事给你,善逸。”


得到爷爷的安抚,善逸好不容易平静一点总算不再打滚,但是新的问题又来,善逸愁眉苦脸,大概也知道爷爷想要让自己干什么,还没等桑岛慈悟郎开口,我妻善逸就抓着桑岛的羽织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饶:“爷爷!我知道的啦,但是这个真的不行,我做不到,真的真的做不到!”


桑岛慈悟郎想让我妻善逸从此之后带着狯岳一起,桑岛有属于自己要去完成的事,现在已是异类的狯岳跟着会过于显眼,所以只有托付给善逸。由于善逸的队友就是那样带着鬼的特殊存在,我妻善逸太懂师傅想什么了。但是即使狯岳曾经作为鬼杀队的一员,即使有主公大人的免死令,也依然不能说服所有人。哪怕是小祢豆子那样可爱的存在也不能让所有人心服口服。


而狯岳,看起来就不好惹,即便是幼童模样,善逸也总觉得狯岳整张脸都散发着吾好食人血肉这一信息……


自己也根本没有把握能像炭治郎保护祢豆子那样保护狯岳,搞不好还会再白搭一条性命。


“丢人现眼。”狯岳最看不上我妻善逸胆小怕事的这一点,也不在意我妻善逸愿不愿意带上自己,不愿意也不怎么样,师傅又不会给他们两人拒绝的权利。一想到从今往后要和这个酒囊饭袋的垃圾朝夕相处,狯岳全身的毛都炸起来了。


“好了,都闭嘴。”桑岛慈悟郎抱着狯岳走进善逸的屋子,“善逸,你过来,我现在就给你交待你要做的。”


善逸不情不愿地跟上去,顺便拿出从蝴蝶屋偷偷带出的甜馒头招待好久不见的爷爷和狯岳,但是无论是桑岛慈悟郎和狯岳都没有吃的心情,特别是狯岳,又在心里大骂我妻善逸蠢货。


出于对爷爷的尊重和对于师兄遭遇的同情,我妻善逸姑且还是坐下来老老实实听桑岛慈悟郎讲述。


狯岳在一个月前接下了一个任务,前往据说出现食人鬼的小镇,同样接下任务的还有几位新人队员。大家都怀着这次任务应该不难想拿点经验的想法。


却没想到此行遭遇不幸。


赶路过程中,狯岳没有和低级队员交谈的想法,不如说是没有和所有比自己弱的人交谈的想法,也没有作为前辈要指点新人队员初次任务该注意些什么的自觉。


到达目的地之后,狯岳也只是自顾自地找寻鬼的线索,懒得欠奉眼光给后辈,也不关心后辈会不会因此说自己的坏话或者因为业务不熟练出现什么差错,狯岳的思想体系里,弱者活不下去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他们到来的这座小镇曾经门庭若市,如今却荒无人烟。有鬼的情报十有八九是真实的,狯岳决定挨家挨户搜寻情报,镇上的人大多数都连夜搬走,剩下的人里没有一个能提供有用的线索。


不知不觉挨到天黑,新人队员差不多都耗光了体力,也不敢擅自行动,其中一个支撑不住便询问大家的意见:“要不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下?”


狯岳背对着他们,没有附和的意思,同样也没有管束的心情,狯岳只想速战速决地结束任务。


他在离得不远处的阴凉地暂作休整,思考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忽地听见刀剑出鞘的声音,狯岳还以为是恶鬼现身,其余队员进入战斗状态。狯岳自己也反应迅速地摸上刀柄,不曾料想转过身来才发现和自己同行的队员都变成溶解在空中的一抹血花。


倒地的队员残留的尸体后方是带着日本刀的鬼。他就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就给人天然的震撼力,像一座山谷狠压在凡人的背脊,光是那只鬼眼球里的上弦一的字样便让狯岳挪不动身体。


狯岳大脑做出判断,他必须要转身逃匿才会有存活的机会,可肢体动作与想法截然相反,他手往后抽,拔出一点剑身,似要迎战。


那只上弦鬼没有欣赏人类拙劣表演的兴趣,他以狯岳绝对追不上也跟不上的速度,一只手就穿透了狯岳的胸膛,狯岳连垂死挣扎都办不到,他手中的刀剑甚至没有完全暴露在空气之下就被恶鬼擒拿致命弱点,快到让人根本来不及生起不甘心的念头。



桑岛慈悟郎讲述完,房间顿时陷入怪异的沉默,没有人先开口说话。


我妻善逸不敢抬头去看狯岳此刻的表情,害怕狯岳会想杀人灭口。


而当时得知徒弟死讯的桑岛慈悟郎强忍内心悲痛,跟着隐过去想见狯岳最后一面。


幸运的是,血泊里的狯岳尚有一丝呼吸,不幸的是,活命的代价是放弃作为人的身份。


变成鬼的狯岳不惧怕阳光,因为这一点狯岳的存在在柱合会议上几乎遭到一致反对,如果不是因为发现狯岳愈合伤势极慢和人类毫无差别,也没有从鬼的血液里继承血鬼术,并且没有吃人的欲望甚至还能继续食用人类的饭菜的话,哪怕是主公也无法说服大家。


更重要的是,狯岳连和鬼王的联系都模糊的可怜,能够一定程度上摆脱对方掌控,称得上奇迹。


“这件事情,除我们之外,只有主公大人和柱知道。”


桑岛慈悟郎最先打破有些沉闷的气氛,他严肃的眉间横着一道悲切的纹,眼里尽是慈悲。


我妻善逸确实无法拒绝,特别是已经上了年纪的爷爷露出那样的表情之后,善逸觉得自己必须要做点什么才行——说服自己,其实狯岳并没有失去身为人的理性不是吗?我们可是同门师兄弟,就算开刀也不会先拿我练手,就算狯岳是那么厌烦自己的存在。只要克服心理障碍就好,至少样子变成小孩的师兄看起来可爱得多。


虽然对于这个结果只有接受,善逸在爷爷临走之前还是撒娇着不肯放开抱住爷爷的双臂,桑岛慈悟郎嘴上严厉实际上也舍不得去挥开爱徒的手。狯岳看不下去,作势要咬才终于吓得我妻善逸撒手。


桑岛慈悟郎用手抚摸两位徒弟的头发,“有什么困难写信给我。”


泪腺发达的善逸憋不住当时就哭着说好。狯岳一脸嫌弃,觉得师傅的安排是一个天大的错误。


关系淡薄的亲兄弟住在一起都嫌尴尬,更何况关系恶劣的义兄弟?住在同一屋檐下,狯岳对善逸单方面厌恶至极,善逸背负一身重任只能对于各方面都气人的狯岳忍气吞声。


连藏起来的馒头都被嗅觉进化的狯岳找出,不止一次私吞进了肚,还企图蒙混过关,殊不知他嘴角的饭粒出卖了他。介于狯岳现在的儿童身形,善逸只好强忍怒火也要把不揍小孩的美德发扬光大。


当然,打不打得过也是一方面。


几天之后,在到忍耐极限时的我妻善逸几乎泪流满面地接收啾太郎发来的任务,再也没有之前对于任务的抗拒甚至有些跃跃欲试。在鬼杀队本部私藏着一只食人鬼每天都提心吊胆的过活,生怕哪一个环节出了错误直接葬送了狯岳的性命,哪怕对方丝毫不领情。


现在可以出去简直是能缓解近日压力的最佳方式。


不过不愧是关系不好的师兄弟,就是要出门前一刻都摩擦不断,我妻善逸好说歹说都不能让狯岳进那个长方形的小木箱,狯岳嫌弃不舒服。


善逸觉得自己头都大了:“这种时候就不要挑三拣四了吧!你这个样子出去能见人吗,不要因为可以见光就这么任性啊!”


善逸有一百条理由,狯岳就有一百零一条歪理:“要我被你这个垃圾背着摇摇晃晃?开什么玩笑?”


重点是那里吗!?我妻善逸敢怒不敢言,也明白僵持下去不是办法,只好翻箱倒拒找出一顶带有黑色面纱不影响视觉也遮盖住脸的草帽盖在狯岳头上。


这个举动对于狯岳来说简直就是冒犯,换做以前绝对反手给白痴师弟一拳,但是今时不同往日,狯岳暂时把这个仇记在心里。


表面上达成一致的两人才赶往任务地,我妻善逸背上木箱,走之前想了想还是带上了狯岳的日轮刀。万一真的遇见强大的鬼,就算狯岳现在是个小孩子也得给自己出力。


这种想法也就持续不到一秒,大概。本以为出门前的狯岳的态度已经达到不讲理的巅峰,没想到有的受的在后面。他们就是全世界最没有默契的师兄弟,不仅不能齐心协力,狯岳还相当喜欢没事找事。


比如提前吃掉了决定等到中午才吃的饭团,比如在自己搜索线索时不仅不帮忙还冷嘲热讽,比如在自己和可爱的女孩子说话的时候一巴掌拍在自己的后腰。鬼的力气是人类不可比拟的,哪怕出招的恶鬼外表是小孩模样——我妻善逸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被这一掌拍得错位。


诸如此类种种,中午找了家店解决温饱的时候我妻善逸终于还是决定教育自己的混蛋师兄,狯岳不仅没当回事,玩着碗筷,双脚悬空地有一搭没一搭的晃着,还要继续刻薄:“难不成要等着你和女人打情骂俏完?开什么玩笑。”


“当然不是啦!虽然说和可爱女孩子说话很开心,但是我明显是很认真从人家口里套情报的吧!还有啊不要用小孩子的语气说这么讨人厌的话!”我妻善逸觉得狯岳不可理喻,回想起刚才女孩子花容失色地惊叹“你弟弟力气可真大”的滑稽场景,善逸心里有些疲惫和隐隐约约的委屈:“我们一起出来不可以并肩作战吗,一直这样……”


狯岳墨绿色的眼瞳一转,话根本不用想就说出来,“我可不想和你一起并肩作战。”


“好!很好,很直接!”我妻善逸不平极了,狯岳到底是真的不明白自己在想什么还是故意装傻通通不重要了,反正他说的每一句话就没有一句是自己想听到的。


狯岳一边吃着团子,一边观察我妻善逸的表情。狯岳当然懂,他是喜欢装不懂,有时候我妻善逸的脸色就说明一切,那仅仅是在自己和师傅面前所流露出来的。曾经的狯岳顺利通过最终选拔回来后,铸刀师没隔多久便送来打造好的刀刃,狯岳抽出那把颜色漆黑的刀,放在手中,金黄的电纹随之跳跃在上绽开,那一刻的自己确实少有的心潮澎湃。


不仅是师傅,连一向喜欢逃避的我妻善逸都露出了憧憬向往的神色。很奇怪,我妻善逸明明没来得及说什么,但是狯岳偏偏知道他那一刻在想什么。狯岳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还会记得那时候的场景,也许只是因为他取悦了自己高高在上的虚荣心,可那是我妻善逸,任何有关于我妻善逸的记忆狯岳都不想拥有。


还好也就只记得这一个场景里他的蠢脸。


学会了自己唯一不会的壹之型的我妻善逸,好像就是神明对狯岳开得最恶毒的玩笑,好告诉狯岳需要我妻善逸才能完整,光凭一个人并不能成为多么特别的存在,连着完整的雷之呼吸都不能继承。多可笑,狯岳不依,只希望我妻善逸远离自己视线,有多远滚多远。如果他只是普通的废物就好了,狯岳不止一次这么想。


可是我妻善逸浑身上下都那么特别,连一头金发都像赠予。他就是狯岳唯一的眼中钉肉中刺。明明和他都是一样的,宛如路边野花一样最开始都是承受日晒雨淋又痛苦悲惨的卑贱命格,但是又相反,怎么我妻善逸就这么好运——自己要苦苦哀求凭借超乎常人的努力让桑岛慈悟郎收下自己对自己侧目,而我妻善逸只要哭泣,就能让人同情就能让桑岛慈悟郎心生怜爱。


狯岳想着就觉得嘴里的食物失去味道,发泄式地用肉乎乎的手把吃到一半的团子扔到碗里,善逸忍不住沉下了脸,被啃了一半的糕点张牙舞爪立在碗里就好比狯岳在给自己示威一般。


善逸这次却没有出言教育,两人都没有再继续交谈下去的欲望。


等吃好饭,我妻善逸带着狯岳决定去小镇边缘上的树林里看看,从接受到的情报来看来许多人都在那里销声匿迹。结果一抓一个准,森林的深处有一栋废弃的屋子,善逸能听见里面吵杂的混乱的鬼的音律。


狯岳才不等我妻善逸要做什么心理准备,到达目的地后一跃而起就跳到屋子二楼的窗户上,转头轻蔑地看了善逸一眼,蹦进去,没了踪影。


我妻善逸:“……”好,是真的不想和我一起战斗,我明白了!


随之进去的我妻善逸专注地分辨鬼的方位,跟上狯岳的脚步,罕见的,这次没有过多的恐惧——一定是被混蛋师兄气的。屋子确实有恶鬼,数量多,但是质量不怎么样,至少自己的霹雳一闪.六连就能一次解决。


鬼的残骸会化成灰烬,他们大多面容丑陋且奇形怪状,我妻善逸说实话真的不是很想再多看一眼。而那边目睹全过程的狯岳心情不好,我妻善逸,能把自己仅有的一招开发到极致,对狯岳来说不是什么好笑的事情。


狯岳嘴里还叼着刚才被自己打败的鬼的手臂在啃咬,善逸给他带上的帽子也不知道去了哪里。直面上我妻善逸惊恐的目光,狯岳猜他又要制造烦人的噪音。


“狯、狯岳!你你你你……还能吃鬼的嘛!这样真的没什么问题吗?!”


狯岳翻了个白眼,不想搭理垃圾。身为鬼的自己警觉性被强化,狯岳察觉到这个屋子里还有没有清扫到的漏网之鱼,就在自己的正上方,准备发动攻击。


来呀。狯岳笑了,等着没有自知之明的废物自投罗网,感觉到上方的空气在飞速流动,狯岳倒是站在下面一动不动等着愚蠢的猎物自动上门。


“大哥——!”


我妻善逸也意识到了危险,他身形算小,速度也与之相配的敏捷,他如一阵风一般劈头盖脸朝着狯岳而来。措不及防被撞开,狯岳的气得想杀人,我妻善逸在看清狯岳的上方的时候心跳都差点停止,用最快的速度使出壹之型斩掉潜伏的恶鬼。


恶鬼的头颅掉落下来的时候还在狯岳脚边滚了几圈才成灰,狯岳心情越发不好,“你这垃圾不要碍事。”


“谁碍事了?还不是你站在哪里动也不动!”我妻善逸确实生气,金色的瞳孔里罕见的燃起怒火,他几步向前,一只手把狯岳拎起来在半空中。


身体一下飞到半空中,这简直奇耻大辱,狯岳想挣扎,但是瞥见抓住自己的人的手上受了伤就改为言语攻击,“白痴,我就等他主动上门,我的食物因为你没了,收起你多余的关心……我要是你我就……”


“是是是,你说的都对!是我太不知好歹还要急匆匆来救你!”我妻善逸怒气上头被激得眼泪都出来了,为什么狯岳老说这么气人的话:“不考虑我的感受好歹考虑下爷爷啊,你要是真有什么你要我怎么交待?你以为我带着你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吗!你这个混蛋!别人救你好歹心怀感恩啊,要是我处于危险境地你是不是就看着我死啊?刁难我吧,果然是在刁难我吧!”


狯岳被我妻善逸说哭就哭的技能烦到,比吵架狯岳也真的不行,刚想再多解释一句那只鬼根本不可能是自己的对手,就看我妻善逸取下背上的木箱,再一手开门一手把自己塞进去,整个动作一气呵成,狯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关在里面。


“你干什么!”狯岳气急败坏,双手敲打木箱,木箱是特意针对鬼量身定做的,狯岳拿它毫无办法。狯岳在里面大吼,不乏一些威胁的话,我妻善逸当没听见,抱着随时都在不安分晃动的箱子向外走去,我妻善逸难得强势,总觉得终于出了一口恶气,才不管狯岳心理状态如何会不会更加讨厌自己。


有时候善逸觉得狯岳像一只坏脾气的黑猫,自己完全驾驭不了他。可能察觉到拿木箱无可奈何,狯岳在里面不骂也不动了,我妻善逸叹气,心里呼唤着无所不能的桑岛慈悟郎:爷爷,我真的要怎么办才好,今后要一直这样下去吗,我好害怕自己没有被鬼杀死反而先被狯岳气死啊。


就这样抱着箱子一路走到紫藤花之家,这里的人永远对鬼杀队的每一员提供无微不至的服务,我妻善逸到房间把木箱的锁取下,就跟着这里的人一起去用餐。


我妻善逸不是记仇的人,自己吃饱喝足洗漱后差不多也就消气了,完毕之后还惦记拿一盘点心回去给狯岳。


回到房间,狯岳已经从箱子里出来,只是背对着我妻善逸,一副拒绝沟通的样子。我妻善逸把点心放在他旁边,也没有多说一句话。


狯岳比较记仇,确实也还是在生气,看也不看我妻善逸带过来的食物一眼,仿佛那是什么污秽之物。过高的自尊心让狯岳无法抱歉。即使从内心里知道自己做法有所欠缺,但是行动上绝对不可能向自己的师弟低头。


狯岳还在生闷气,那边的善逸叹了口气后也只好认命了。


不一会儿狯岳听见那边撕开纱布的声音,那大概是我妻善逸准备处理伤口,一股香甜的味道随着包裹伤口的白布掉落而发散开来,充斥着狯岳整个鼻腔,那是鲜血的味道。


狯岳瞳孔猛地放大,不可言喻的饥饿感侵袭上来,变成鬼也有一段时间了,狯岳从未对人类的鲜血产生过特殊的欲望,如果不是自己的感官和力气都不同寻常,狯岳都认为自己其实还是人类。


狯岳终于回头偷偷看了我妻善逸一眼,我妻善逸低着头给伤口抹药,金发的发丝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晃,露出一截的白皙手臂被灯光轻披上一层光辉,狯岳觉得自己莫名其妙被蛊惑。


我妻善逸擦完药,准备系上绷带,捕捉到狯岳那边有窸窸窣窣的声响,到底也不想彻底跟狯岳把关系搞僵,没有抬头:“师兄,我给你带了,你下次……师兄?”


猛地发现狯岳已经蹲在自己身边,分明是幼童的姿态,但那双幽深的眼睛依旧看得我妻善逸不自在,感觉到脸有些滚烫,潜意识觉得狯岳又要开始闹事,我妻善逸全身的神经紧绷。可没有想到狯岳低下头,舔 舐自己手上的伤口。


空气安静了。一秒过后善逸才反应过来狯岳做了什么,当场手脚并用逃离狯岳身边,很快逃到房间角落里背靠墙壁,微弱的烛光都跟着飘摇了几下,善逸被吓的够呛,整个人都炸了起来:“不是啊?所以说是要吃掉我吗?果然要吃掉我吧!?”


狯岳不回答,同时不甘示弱,站起来就要啪嗒啪嗒地跑向我妻善逸。


“噫!”想要站起来躲开,却低估了鬼的速度,也没有想到狯岳就这样变化了身形,手疾眼快地将他抵在角落里。我妻善逸习惯了狯岳小孩子的模样,被他突然的成年形态压制,怎么看这个情况都相当不妙啊!


“狯岳……!大哥!”我妻善逸挣扎,但是被压制住的手臂根本动不了哪怕一毫米,狯岳把他压在地板上,张开嘴露出尖利的獠牙,我妻善逸顿感大事不妙,没出息地说着示弱的话希望大哥不要再生气不要吃掉自己。


狯岳故意听不见,任凭善逸大呼小叫也不解除压制。


就在狯岳的嘴离善逸还有差不多一厘米的时候,我妻善逸认命地闭上眼睛,心里默念对不起爷爷不能报答你的恩情了真的对不起给你添了这么多的麻烦……我是真的没想到自己会死在今天,死在师兄手上,请在我死后带甜馒头来墓地看我一次……额?


预想的痛感没有,只感觉到有什么温热的东西在自己的手臂上游走,我妻善逸睁开眼睛,狯岳此时正伏在自己身上,嘴唇贴紧自己受伤的手臂。


狯岳的眼睛在灯下看起来像带着碧绿涟漪,表情也少见的平和,没有恶鬼进食的贪婪和凶残,他的指甲同样尖锐,但抓住我妻善逸的手小心翼翼,没有伤害的意图,这样的狯岳,给我妻善逸一种深情的错觉,我妻善逸没有见过……可是无论怎样都好这种场景太超过!看起来就像在被侵 犯一样!关键是这样的狯岳出奇的性 感,我妻善逸思维陷入混乱,为什么会用性 感和深情来形容狯岳!?善逸尖叫了一声,用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挣脱开狯岳的束缚,反手一拳打在狯岳的肚子上。


在享受美味的过程中被打断,狯岳闷哼一声,表情相当可怕,简直像恶鬼一样,虽然已经是恶鬼了,我妻善逸随手拿起屋子里的竹竿,虚张声势,浑身发抖,“不要过来哦,就算是我,我,我……也会生气的!不可以得寸进尺,我都原谅你今天的所作所为了……”


我妻善逸没有拿日轮刀,看起来也不会再计较今天的事。嘴角上还带着殷红鲜血的狯岳心里只剩这一个想法。或许觉得自己理亏,狯岳没有计较自己挨了一拳的事情,反而缩小了身形,没及时变化衣物的合适度,他踩住后摔了一跤,却无意顾及这种场面有多好笑,他粗暴地将衣摆向后一甩,重新站起来哒哒哒地跑着进了木箱,把木箱的箱门当发泄,关上箱门的声音大概和他本人的脾气一样大。


然后再也没有发出任何动静。


这家伙,真的是猫吧。


半响也无动静,我妻善逸松了一口气。


疲惫了一天,我妻善逸也没有心思揣测狯岳到底在想什么,换好纱布,逼迫自己忘记狯岳刚才暧昧得过界的事行为,熄灭了灯,躺下入梦。


第二天我妻善逸是被狯岳压醒的,即使孩子身形小巧,压上来的重量也足以让善逸窒息,一大早就呼吸不顺的善逸满脸忧愁:“算我求求你了……”


“废物,起床。”狯岳用手推了推我妻善逸的脸,没有从善逸身上移开的打算。


失去睡懒觉的权利,善逸只好先用手把狯岳拎起来放在一边再百般不愿地起床。


狯岳今天是真的有点反常,明明平时一见自己就没有好脸色,今天居然时时刻刻跟在身边打转外加指指点点,虽然说出来的话是一样不好听,我妻善逸想,不会真的把我当储备粮了吧?打了个寒颤,更加忧愁了。


吃完早饭,啾太郎又送来新的任务,鬼杀队就是这样,永远为了别人的幸福而奔波闹累,只要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都可以在第二天继续执行任务。


“哎……”认命地叹气,谢过紫藤花之家的人的照顾又要了顶帽子给不愿意进箱子的狯岳,善逸带着狯岳继续上路。


路过人山人海的繁华城市,狯岳又不愿意进去箱子,善逸怕自己和狯岳被人群冲散,就自作主张拉住他的手,本来以为狯岳会发火,善逸也想好对策,没想到狯岳一点要生气的征兆也没有,反而动作极其轻微地回握住,黑色的指甲略过善逸手上的皮肤,好似无声的眷念。


善逸低头看狯岳面无表情的脸,莫名难过,他们之间根本没有过如此亲密的时刻,狯岳一直对他冷处理,善逸自己也不敢像黏着爷爷那样去黏着狯岳,所期盼的和平相处却是在狯岳变成鬼之后,哪怕直到昨天为止狯岳都依然很气人。


终于能感同身受炭治郎的心情,善逸不说,却潜意识把狯岳当做自己的责任。自己一定也会想尽办法让狯岳重新变回人类。


同样的事情狯岳也没料到,鬼杀队是马不停蹄的,狯岳曾自问自己到底为什么加入鬼杀队,是因为单纯想要变得强大,或是回报前鸣柱的知遇之恩,又或者是,出于对曾经发生过的无法挽回之事的愧疚?没有答案,就像现在狯岳找不出为什么自己能和曾经自己最看不上的废物师弟和平相处的理由一样。


从那天晚上开始事情发展就有些不可控,狯岳在渴望我妻善逸的鲜血,太匪夷所思,自己可是连风柱的稀血都看不上的。而我妻善逸是个在小事上没有原则的人,只要狯岳不惹事,偶尔也分一点自己的血给狯岳,可谓纵容。


狯岳不知道该如何看待善逸,狯岳不擅长去思考除剑技之外的其他,但是很明显的一点,比起以前一触即发的冰冷关系,狯岳更享受现在一些,狯岳不明白自己想要抓住什么,但是清楚不能失去,无论是基于什么,狯岳看在我妻善逸诚心供血的份上学会与自己和解,任由关系不断过界。


明明在做随时可能失去生命的工作,两人却像在悠哉悠哉的旅游,狯岳不再反感被善逸触碰,善逸就牵着狯岳小一倍的手或者抱着有时不太愿意继续走路的狯岳看一花一木,观飞鸟虫兽,偶尔去茶馆坐坐,就这样打发了在路上除了杀鬼之外的时间。


路过一片金色的花田时,狯岳悄悄摘下一朵去玩,他其实并不喜欢鲜花,单纯认为和蠢货的颜色相似,便放在手中肆意把玩。


在外大概有一个月了,他们原来也能心平气和地说话,比过去在桑岛慈悟郎那里共同修炼的那一年里说的话都多。狯岳渐渐不睡在箱子里,夜晚总是如同猫一样窝在我妻善逸的枕边,我妻善逸的耳朵异于常人,夜晚总被打扰惊醒,身旁是只有四五岁模样的狯岳,外貌脱离人类范畴的狯岳,卷着身子在自己身侧,比起平常平添了几分落寞,我妻善逸心脏轻微地抽搐着,直到意识下沉还要无意识喃喃,“大哥,我会救你的……”


我妻善逸彻底闭上眼睛再次熟睡后,狯岳才缓缓睁开双眼凝视师弟的脸。


狯岳从自己烂了一角的心脏里挖出了一点微乎其微的除负面情绪之外的东西,他早意识到他们从不曾了解彼此,只是他想象中的我妻善逸和现实中呈现在他面前的我妻善逸差异实在过大。狯岳有点想伸出手碰碰善逸睡得潮红的蠢脸,却在微弱投进房间的月光下看见自已区别人类的手,野兽一样布满伤人荆棘的手。狯岳默不作声地把手收回来,什么也没有发生。


第二天再任由我妻善逸主动牵上自己的手上路。


我妻善逸最常说的事就是让狯岳要保护自己,再抱怨因为狯岳自己受了多少苦多少委屈。但每事到临头,他还是会忘记狯岳是只强大的恶鬼,说过的话也全当是空气。


在这月最后一个任务中他们遇见双生鬼,我妻善逸第一反应是让狯岳躲进箱子,狯岳不遂他的愿,从善逸腰间取下自己的日轮刀,任凭善逸饱含焦急地喊叫也要一意孤行加入战场。作为雷之呼吸继承人,即使不会壹之型也把后面五型掌握透彻。


很快善逸就不能再度分神让狯岳回到最安全的箱子里,这鬼实在难缠,善逸和狯岳分别对付那双生鬼,那是有血鬼术并能将其使用到最优化的鬼,狯岳一时间还不能击杀,只是不断阻扰他的退路将他逼到绝境,眼见对鬼的伤势达到极点,狯岳做好一击必杀的准备,没有料到力量使用过度,本该砍进对方脖子的日轮刀掉在地上哐的一震,狯岳也变回没有什么战力的小孩。


如果不能斩断鬼的头颅,造成再大的伤害也无济于事。狯岳眼里映出恶鬼越来越近干枯的手,却抬不起失去力量的手。狯岳暗骂,试着重新汇聚力量。


鬼的攻击就近在眼前了,来不及恢复哪怕一点力量,狯岳额头上青筋暴起,手也不甘心地握成一团,即使鬼与鬼的战斗毫无意义,狯岳也无法忍受被一个丑陋的垃圾所伤。


然后他听见我妻善逸猛然剧烈起来的心跳和嘶吼。


也许不算千钧一发,雷声轰鸣只一瞬间,向自己袭来的恶鬼狰狞的神情定格,身形已经失去原有的轨迹,头颅和身体彻底分开。


我妻善逸如真正的雷神降临,刹时电光火石、天地变色,周遭还残留着方才炸裂的雷花,而我妻善逸处在电闪雷鸣之间,以快到狯岳看不清的的剑技干净利落地斩杀恶鬼。


狯岳确定他不认识善逸所施展出来的招数,一时失了语,无声惊讶着。


恶鬼顷刻间化为灰烬,我妻善逸将日轮刀收回,磕磕绊绊勉强走了几步便就地倒下,整个人撑在狯岳的木箱上发出闷声,这次的双生鬼的血鬼术极其难缠,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经历过于上弦之陆的战役,光是心理层面就会被打击的心生退意。


“好险……”


狯岳刚想说话,就被我妻善逸眼疾手快地塞进箱子里,狯岳还来不及不满,他人声音率先传来。


是其他的鬼杀队队员,他们隔着老远,敏锐察觉到这里刚才有过一场恶战,瞥见有存活的队员便过来这边。我妻善逸害怕他们发现狯岳的存在,就一直伏在箱子上一动不动,当自己仅是个刚刚战斗完精疲力尽的人。


我妻善逸拒绝其他队员的救助,并声称自己只不过是体力消耗过大,期间我妻善逸抱着箱子的手微微颤抖也暗自用力,生怕这队人里有像伊之助那样感官灵敏的人。


我妻善逸害怕他们知道,但不怕他们知道后发难,如果他们要杀掉狯岳,那么自己誓死也要保护。


我妻善逸告诉他们这里的鬼已经灭杀完毕,队员表示了解,鬼杀队效率极高,检查巡视后确定没有问题就决定离开这里去下一个目的地。其中一个队员看善逸抱着木箱像守财奴保护最珍贵的金银财宝就觉得好玩,打趣问了一句,“这箱子里装的什么啊?”


根本不用过脑想的,这一刻感同身受同伴炭治郎的那种心情,善逸回答,“重要的东西,比我生命还要重要的东西……”


箱子里的狯岳眼眸闪了闪。


确定我妻善逸确实不需要帮忙之后,队员们便离开前往下一个目的地。我妻善逸的脸贴紧冰冷的木箱,紧绷的神经放松,这下真的全身都失去力气。


“嘎吱。”


箱子的门被狯岳打开,狯岳站起来转身直视我妻善逸,狯岳板着脸,善逸总猜不出狯岳在想什么。善逸看见变成鬼的师兄向自己伸手,手上的尖锐的指甲是他作为鬼的象征,只要主人愿意,就能靠这只看起来小巧无害的手作为利器夺走他人性命。


我妻善逸没有躲,也没有害怕,他知道狯岳一定不会伤害自己,这种自信不知从何而来,就像最近狯岳总给他一种特殊的安全感不知从何而来一样。


“你什么时候起来?”


“等我再休息一会儿嘛。”


“……没用。”


“好,是这样呢,我就是这样呢,对不起!”


狯岳目不转睛地盯着善逸的脸,想了想,还是问了,“刚刚那是什么?”


沉默着,最终还是斟酌着回答:“……是雷之呼吸。”


狯岳当然知道那是雷之呼吸,但不愿被对方含糊过去:“我没有见过老师使用。”


“……那当然啊。这是我专属于我的型,我自创的型……我一直都很想,真的很想用这招和你并肩作战啊……”


停顿一下,我妻善逸轻轻地说,猜想着这样说的话狯岳会生气吗?所以隐去多余感情,修炼过程中那千锤百炼的痛苦和对狯岳满心的憧憬他一字不提,“不称赞一下我嘛……就算是我也很努力的,以后不准叫人家垃圾。”


狯岳听完,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说,哦,那你现在实现了。善逸不满狯岳如此平静的反应,他觉得狯岳至少得对自己露出一个稍微温柔点的表情才行,狯岳充耳不闻。


手抚上师弟的脸颊,和想象中一样的柔软,指尖颇有些暗示意味地在肌肤上游走,往上又碰到善逸漂亮的金发,是在阳光下有着美丽光晕的头发,有好闻的温暖的味道,狯岳觉得还是缺了点什么。


于是从衣兜里摸出几天前心血来潮从路边摘下的金黄色的叫不出名字的花朵,轻放在我妻善逸的耳边。


花朵早就失去水分,焉成皱巴巴的一团,别在我妻善逸的耳边显得滑稽可笑。


狯岳语气温柔,说出来的话截然相反的恶劣:“你也只有野花相配。”


“什么啊……”善逸摸了摸那花,就像去抚慰一颗破碎的心脏,不知想到什么就眯着眼睛扯开嘴角微笑。他听到了狯岳的声音,不同往日那样饱含怨恨,不满,愤怒,悲伤的声音。是叮叮当当的,清脆的美丽的,如同珍宝掉进宝箱的声音。


是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早就变得不一样了。


狯岳觉得自己见过这样的笑容。


在很久很久以前,三人一起生活的时候,他隔着氤氲的香气把盛好的米饭递在自己手上的时候,狯岳能看见被饭香气藏得模糊的,我妻善逸好似幸福的笑脸。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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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只想写1k结果变成1w,废话多还难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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